第十五章

拿着信的一瞬间,灵魂似乎游离躯体被什么东西带去了另外一个世界。

一模一样的信!到底是谁寄的呢?靳雪歆?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地址?

之后,我问了一下妈妈,到底有没有俯冥街这个地方。妈妈十分肯定的说没有。我又问是不是很早以前有现在更名了呢?妈妈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地方。

最后妈妈建议我问问老爷。老爷的回答也是一样,他在这里土生土长了一辈子,确定没有叫俯冥街的地方。确定了真没有这个地方,思绪更加复杂更加缭乱了。

这肯定不是什么恶作剧!那组令我从心底发冷数字,没可能会这么巧地都停留在11。20上。

“喂……陈涛?……是我。我……也收到信了,和你的一模一样……”我拨通了陈涛的电话,只是机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,嘴里再也蹦不出多余的一个字。

陈涛没有说话。他一定在发抖吧……我想是。我就这样握着话筒,消沉了两分钟左右。“做个好梦吧……”陈涛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。

随后我又拨通了李先的电话。

“喂……李先?……是我。我……也收到信了,和你的一模一样……”和陈涛说的话被翻录了一遍又传给了李先。他和陈涛一样,也是一声不响。

我们都像被冥灵抑制了一般,失去了应有活力。

接下来怎么办?回信吗?根本没有的地址一定不会寄出去的。可这封信……

又是怎么寄来的呢?

我没有立即回信。

两天后,我出门几次差点遇难。走在街上,楼上掉下的花盆正好砸碎在我面前人的头上;去外面的浴室洗澡,热水管突然爆裂,好多人被烫伤;还有刚走下的电梯就一落千丈,摔得粉碎。

一定要回信,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!

耳边似乎有人在提醒我。

打电话向陈涛李先说了我这一天的悲惨遭遇。没想到他们二人也同样不幸。

李先家的阳台塌了,陈涛家的电视炸了……他俩惊恐之下,昨天就写信寄了出去。

放下电话,心有余悸,于是拿起笔匆匆回信。想了好久,最后称她为“幽灵般的人”。

“ 幽灵般的人:

不管你是谁,是什么东西,也不管你在哪里,学校的事件和你有没有关系,我一定会找到你!

谁都有得失,伤心过后完全有理由高兴。

如果学校事件是你一手所为,那么,我替你觉得悲哀。

1999年12月16日,凌晨。”

写完信,思绪踌躇溟朦,直到妈妈叫我的时候才如梦初醒。

把信叠好之后,沏了一杯茶。这是一种很便宜的茶,也很好喝。最近喝过一些名茶,不过都觉得味道一般,不足以令我如饥似渴般的狂饮。也许好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,有着内在的优势。就如这茶水,“喝”不一定有“品”的文雅,而“品”又缺少了“喝”的淋漓……我只会喝,而不会品;我只当茶解渴解乏用,所以淡略了其内在之精邃。以前我是不喝茶的,这还是在事件发生以后习惯的。

一连几杯下肚,暂时遏止了疲劳不安的蔓延。喝饱茶后拿起笔写信封地址时,觉得手有些冰凉得不听使唤。于是又将开水添满了茶杯。冰凉的手再次顿握炙热的茶杯时竟没有了一点儿感觉。

一定要回信,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!

耳边迂回的还是这句话。脑袋有种极度的膨胀感,似乎一触即炸。

还是倒下吧,也许一觉过后,这……只是个梦。

清晨,迷迷糊糊的醒来,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子上。那封写好的信还躺在那里。

不是梦,一切都是真的。

楼下那个卖早点的人好几天没出摊了,不知为什么。现在只好每天早上煮方便面。吃过饭后,来到了附近的邮局把信寄了出去。从邮局出来的时候,意外的见到了她——靳雪盈。

看着眼前的她,我怔了怔,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……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?“嗨!你好吗?”直到她向我问好,我才确认没有认错人。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,像纯洁美丽的雪人一般,有种隔世的清新唯美。她甜甜的微笑着,露出了白玉的牙齿。

“不怎么好。你呢?”我只有勉强苦笑。

她自然地将一边头发掖在耳后,推车子走到了我的身边。“我能好到哪儿去。

你……来寄信吗?“她问我。

我们没有目的的走着。“恩。你呢?怎么会来这边?”

“我来报道的……我找到工作了,实习,明天上班。对了,就在邮电局对面的那个国信大厦里边。”她一边说一边指给我看。

“是吗?你可比我强,我还要继续当我的学生。”

“是你比我强!我只念完了职高。所以只能屈就在小公司里工作。本来我的专业很吃香的,可他们只看学历。应聘专业不成,却被他们看中当了秘书,也许他们觉得我……哎……不说了!”她无奈地摇着头。

“慢慢来吧,是金子总会发光的。”这句话不知我是从哪里学来的,对谁都喜欢说。

和她走了一会,可以感觉到一些行人投来的羡慕抑或好色的目光。的确,她很漂亮,谁和她站在一起都会光亮不少。

“你……有男朋友吗?”我不知为什么会突然问她了这么一句。

“没有。你呢?”

“我也没有。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?”

“哼!”她冷笑了一声。“漂亮就要有男朋友吗?这是什么逻辑?男人都是即兴动物,不可琢磨……我不喜欢!”她言语间充斥着对异性的不屑与冷漠。寒风萧萧亦不过如此。她是不是情感上受过挫折而致使如此?

也许是。

“我不赞同。你是不是对异性很反感?那女人呢?我反倒觉得女人更擅长于即兴……外表的艳美更易于迷惑。不是吗?”

她收敛了笑容,有点不高兴:“是,十分反感!……哼!你们男人总是有很多的理由反驳。”提及“反感”二字时,她的语调强硬了许多。

我想引转这个话题,“那……对我也同样反感了?”

“是。”

“哦?为什么?我感觉你对我还是很友好的?不会是因为刚刚我说错什么话了吧?”

“感觉?我们才认识多久啊?谈什么感觉?你自我感觉太好啦。”

她的这句话令我哑然了。

……

我不再说话,有点忽略了她的存在。

“你怎么不说话了?”她看了看处于沉默中的我,又露出了笑容。“我是开玩笑的!对人的反感当然是要有抉择的。其实你这人不错,也许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。

我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,“没有,哪里呀。”

“对了,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?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。”

“不,不,不用了。”我的言语慌乱的没有层次了。完全是由于她的美丽,竟令我不自然起来。

她的笑容足以令我如痴如醉。因为她是我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孩。我想即便再纯情男人见到她,都会私藏一份陶醉在心里。

包括我。

第十四章

这个冬天显得格外的冷,自从下了那两场雪……不,是自从发生了这事件之后。这一年就要过去了,视野里顾及到的每个角落都洋溢着节日喜气色彩。不知从何时起,人们已经潜移默化地习惯了过西方人的节日……圣诞节。西方人喜欢生活在赋有浪漫色彩的世界里,依靠自己的想象满足自己。很小的时候,听过关于圣诞老人的故事,在圣诞节的那天夜里,他会送给你你想要得到的礼物。长大后才知道这只是一个美妙的童话。


就要迎接新的一年了,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看同学们呢……可是医院现在设了专护区,似乎成了禁地,闲杂人等不许探望。

12月13日。今天是周末,妈妈带来了二姨家的小妹。她活泼至极……其实那已经不能置身活泼的行列了。刁蛮任性飞扬跋扈,典型的娇生惯养型。她总是欺负我,而我又不能和小辈一般见识。当哥哥的自有当哥哥的烦恼。她闹的我心烦,无奈之下,决定去找陈涛和李先呆会儿。

本来觉得坐21路公共汽车去的,还省事,到站就离他俩的家不远了。谁知这破车坏在半路了。车上的人大多都赖着不走了,较劲的就为了退那一块钱的车费。

其中甚者更是和乘务员大打出口,骂的你死我活,吐沫星子四处乱飞。我下车后,没办法只好拦了一辆出租车。这对我来说是奢侈的。

李先也在陈涛家。他俩可好,彼此相距不足五分钟路程。

这一次着实没有白来,黑暗开始再次笼罩了。

就在昨天,两人都收到了同样一封信。陈涛拿给我那封信:米黄色的信封,手感很薄。信封正面邮戳:府冥街1-11977。11。20;背面邮戳则是:俯冥街1-11999。11。20。没有写邮编。落款地址是:市花莲区俯冥街1120号。没有落款人姓名。

两封信中都这样写着:

我的朋友,在这一天我将失去一个我最爱的人,同时也将得到一个我最爱的人,你说我是该高兴呢还是悲伤呢?

如果你收到信,一定要告诉我好吗?按照这个地址尽快寄给我吧……记住,一定要回信,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!

1977/11/20

1977年寄出的信,1999年收到?花莲区?俯冥街??这到底是哪里?在这里生活了20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个地方……信上的日期都是同一天,却又时隔23年……

我冒着冷汗哑然无声。

学校的两次事故都是发生在11月20日……

这是巧合吗?……

这到底有什么联系?……

“本来我还以为是恶作剧呢,可谁知李先也收到了一模一样的信。”陈涛觉得这事儿来得蹊跷。“你收到没有?”他又问我。

“不知道,我一向不看信箱的。我又没有什么书信来往的朋友……我回去后看看吧,然后打电话告诉你。”

这和她难道又有关系?花莲区俯冥街?有这个地方吗?

我又开始心慌了,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靳雪歆那张凄愁困顿似已冰封的容颜。

“我们该不该相信呢?……”陈涛喃喃着。

“回信往哪里寄?难道真的要按照这个地址吗?花莲区……你也不想想,这是哪个世界的?从来都没有听说过!!”李先说。

陈涛手里拿着那封信,心悸浮颜。“可是……信里说,不回信神灵会诅咒我们的……”“最好还是按照这个地址回信吧,”我有些悸怕,“不管这信会寄到哪里;如果这是个恶作剧,地址一定是假的,信自然一定会被邮局退回。这种信完全有可能是伪造的。如果,信没有退回……”想到这里,我怔住了。如果信没有被退回,那又会寄去哪里呢?“最近离奇的事太多了,还是小心点吧……”

李先看着我和陈涛,“那你们是说回信了?真的有这个地方吗?会不会以前有这个地方?”

我点点头,“也许吧。医院昏迷的同学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。什么事都有可能。”
我们静静的呆着一个多小时,喝完了半桶纯净水。

为了让彼此轻松一下,我提议去公园刚刚对外开放的水族馆逛逛。不是钱多没处挥霍,而是试开放期间免费,要不然也消费不起。公园最近在举行一个寻宝活动,我们三个逛完水族馆又去寻宝了。最后我们只找到了四件“宝贝”……几张VCD,还是盗版的。当我们看见还有找到彩电和山地车的,真是羡煞我等。

走到公园门口,看见一个人左手拿着炒锅,右手拿着炒勺,陈涛看着那人发愣,走进一问:“这……也是公园里找到的?”那人洋洋自得:“是啊,不错吧!”

“不错……不错……”陈涛的眼神凝滞了。

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,不知不觉竟淡忘了那心慌的事。

回到家,小妹迎了上来,手里拿着一封信大叫:“哥哥,有你的信呀……”

信?我的信?

疑惑着拿过来一看,赫然熟悉的字迹:

本市花莲区俯冥街1120号

第十三章

12月10日。新的一年就要来到了,事件却依旧扑朔迷离。


不知所有的人还能否醒来。还有可心……她到底在哪儿……

天气越来越冷,一刻都不想离开屋子。早上睁开眼睛便一直蜷缩在被窝里。

教育局打来了电话,我们的插学的事可能在年后才后有着落。也好,我烦着呢,哪里还有心思学习。

难道就这样渐渐地遗忘掉吗?……

张泯打来电话,他竟找到了黎小。这令我我十分惊喜,心想终于有希望揭开靳雪歆的神秘面纱了。

之后我随张泯来到黎小的家。

站在眼前的黎小应该有四十岁了,样子依旧显得很年轻。

她告诉了我们一些关于靳雪歆的事情。

我和雪歆情同姐妹。对于雪歆的失踪我也十分难过。因为毕竟我们从小学就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,之后中学、高中、大学又都在一个学校……我们就像姐妹一样。雪歆很漂亮,高中在校就有很多人追求她。不过她一直没有谈恋爱。直到来到这个学校不久,就传出雪歆和在校老师有师生恋。为此,当时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,许多人都唾弃她。而雪歆又和家里人闹的很僵……事发那天雪歆托我有空去帮她取照片。按照地址我取出了照片。后来学校就发生了火灾……雪歆就这样失踪了。要不是那天我请假没去,恐怕我也在事故中遇难了。

雪歆的妈妈对我很好,我们一直来往到现在。

当我告诉黎小,雪歆的妈妈在前不久刚刚去世的消息时,她伤心的哭了。连连哀叹为什么她的家如此命蹇。

黎小拿给我那张照片,是两个人的合影。当我看到照片,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地道里那幅凄美的画……画中之人,正是这个女孩——靳雪歆。她和靳雪盈长得简直一模一样。太不可思议了。

“这个男的是……”我看着照片里靳雪歆身边的男人冥想着。

好面熟啊……在哪里见过呢……

“啊……这个人好象在学校里见过呀!是谁呢……”我感肯定在学校里见到过有这个人。“好象是……对了!教舞系的老师!”

我问黎小:“当时传闻和靳雪歆谈恋爱的那个老师……是在校教什么的?”

“他就是雪歆的舞蹈老师。”

后来,学校就这样关闭了。再也没有雪歆的下落……

难道她一直在学校里?……

离开黎小家,我约出了靳雪盈。

当她看到这张照片中和自己简直一模一样的亲生姐姐时,哭的唏嘘不止。

“带我去找姐姐,求求你了……”她双眼瞳瞳含着泪花。

我实在害怕再次进去那个阴森的地道,可又不愿在女孩面前显得过于软弱;也许靳雪歆不会伤害自己的妹妹……

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,心一软答应了她。

随靳雪盈进入了这个地道。心里经历的感觉就像冷水到沸腾。地道里的飘香依旧,我告诉她尽量少呼气,不然会晕迷的。

“真的能见到姐姐吗?”她几乎几秒问一次。

“也许吧。”

走了一会儿,她迷糊的有点走不动了,就这样我扶着她继续向前走。当我们走到上次有岔路口的地方时,我呆住了:只有一条路……

尽头只是一堵冷冰冰的墙。

墙上的那幅画已全然不见了。如果说上次怀疑陈涛记性不好,可这一次……

“为什么,这是幻觉?”我驻足原地,感觉身子在微微发抖。这绝不是冻的。

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难道这里充满了玄妙的机关不成?

“怎……怎么办,”她几乎要睡着了,“千万别睡啊,我们出去,这就出去。”

迫不得已,只得带着她离开。

送靳雪盈回家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。

回到家时,张泯正在等我。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,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。

于是又急急忙忙的和张泯走了。一路上我迫不及待的问他,到底有什么新线索。

他说以前报道此次事件的《汇报》记者奚老先生有一些当时保留下来的照片。

这个老记者现在退休在家里写作。张泯说明来意,他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。

关于那次事件,老先生至今仍记忆犹新。因为工作几十年,第一次遇到这种惨剧。

“哎!几十年,这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销声匿迹了……”老先生忆转轻叹着。“记得那天社里接到采访任务后,忙活了整整一天呐!”他又感慨到。

“那您知不知道这火灾是人为的还是灾害?”我没头没尾的问着。

“没人会知道啊……”老先生听及此又长叹一声。

说着他拿给我所有1977年《汇报》对此次事件详细图文报道的照片。他说这就是当时事件发生后他亲自拍下的。

张泯推测,资料袭击事件很可能和那次事件的记实照片有关。如果资料记载有蹊跷之处,那文字资料很可能没有任何价值。

照片都是被烧毁后残垣断壁的景象。我仔细的一张张看着这些照片,噫嘻着看不出任何可疑。就要心恢意冷的时候,最后一张照片驻留了我的目光。墙上挂着的东西是……

“老先生,您家里有电脑可以扫描照片吗?”我急迫的问。

“可以,有的。”

照片被不停地放大着,几乎每放大一倍,我都觉得墙上挂着的东西眼熟。那虽然模糊却似曾相识的轮廓好象……当图象放大到一定倍数,我渐渐肯定了……这条项链……不正是在地道里画像上挂着的那条吗!没错,那颗黑色的眼泪石……

……难道她真的没死?

“老先生,这张照片有没有刊在报纸上?”我想进一步证实资料被神秘销毁的可能性。

“有,这张照片几乎所有的报社都刊用过。”

原来如此。看来学校事件一定和她有关!这条项链一定和她有关,她想销毁一切,从而让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她还活着。可这一切又为什么呢?除非放火的人是她。

第十二章

12月7日。靳雪盈意外地打来了电话,说要见我。于是约好下午2点绿博广场肯得基见。


我赶来时她已经等待许久。见到我,微笑着招了招手。

她问我是喝冷饮还是热饮,我说热饮。她替我要了杯澄汁,而她自己喝的确是加了冰的可乐。

她是不是因母亲去世而精神紊乱了……

“这么冷的天,你……”

“哦……我喜欢喝冰凉的东西。不用见怪。”她搅动着可乐,冰块发出哗哗的声响。

我看着他,“怎么,找我有事吗?……”

她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约我出来的。

她低着头。“难道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?……不过,我的确有事想请教。”

她拐了一个小弯子回正题,“我想知道,你所谓的我‘姐姐’的事。”

“你知道最近东立学院发生的离奇事件吗?这次事件学校失踪了所有舞蹈系的老师。我也是从这里联想到你姐姐的……因为前学校发生火灾失踪了一个舞蹈系的女孩,她就是靳雪歆。通过我一个朋友的帮助得知,她的父亲叫靳于森,母亲叫连敏。于是我按地址找到了她的家……没有想到的是,她竟然还有你这样一个妹妹。”

“怎么可能,妈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……”她的脸色深沉下来。

难道靳雪盈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?就因为她母亲所谓的“有辱家门”而痛恨靳雪歆?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,竟令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痛恨?!……如果能知道靳雪歆的事就好了。可惜,她的妈妈死了。这是诅咒,还是报复?

“雪盈……对不起,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?”

“当然可以。”她勉强一笑。

“你的爸爸什么时候去世的?”

“妈妈说是1978年。”

靳雪歆失踪后的第二年……

“你家里真的没有全家的合影?”我再次问她这个问题,但愿上次她欺骗了我。

“真的没有。虽然妈妈说怕勾起她的伤心都烧毁了,但我老是觉得她有什么事隐瞒着我。每次问她,她都显得很不高兴。我也不知道爸爸的样子……”

看来靳雪歆的神秘面纱暂时是无法揭开了。

说完,她闭上了眼睛,一只手从可乐杯移向了额头。虽依旧一脸的平静,却暗藏着无尽的忧伤。

这是个无人能知的迷题。现在看来,只有祈望找到黎小,从她那里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。

我也沉浸着,生怕打搅她思想片刻。我已经无法想象之后的事了。

对面的人一边吃着薯条,一边看着报纸。赫然大字,远兮亦近……“东立之迷”。难道又会像上次事件一样不了了之吗?不,这是我最不想发生的。可是又有什么用呢,关键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渺茫。

她捏着可乐杯,杯子凄惨呻吟。之后她大口地喝,咀嚼着冰快。

……

“我查过,妈妈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,对吧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你们说过什么?”

“她曾给我打过两次电话。只是想核实一下,她是不是有靳雪歆这个女儿。”

“之后呢?……”

“第一次她生气地挂断了电话。”

“第二次呢?”

“第二次我没接到。不过电话录下了录音。我接完你妈妈打来的第一个电话后,准备再一次去你家问问你妈妈,谁知你妈妈却在这时发生了意外……”

“妈妈又说了什么?”

“她承认了靳雪歆是自己女儿,并告诉我你姐姐的一些东西在一个叫黎小的人那里。可是就当她要说出黎小的地址时,录音中断了……”

“难道我真的有一个姐姐……”她的目光凝滞着。“黎小?”

“对,就是黎小。”

靳雪盈的眼神里尽是迷惑与不解,她无法明白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会死。又为什么一切都隐瞒她。

“难道我真的有一个姐姐?她还活着吗?学校的离奇事件真的和她有关?

妈妈又有什么事瞒着我……“

她表情潜移默化,突然显得痛苦不堪。本来应该有一个完整美好的家的,转眼间就……

“虽然肯定了她是你的姐姐,但我不感完全肯定学校事件是她一手造成的。”

直到现在我也不感可定靳雪歆没死,还有这连锁的离奇事件都是她所为。

“怎样才能找到她?……我的姐姐。”她迫切的眼神诠释了一切。她想知道,自己到底有没有姐姐,而她到底是生是死。

“我也不知怎么办好,因为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和办法。不过……”

“不过什么?……”她急切追问我。

“你知道的,那个神秘的东西出没在学院里。可是不感肯定你的姐姐就在里面……再说,那里太危险,学校里所有人还昏迷在医院里呢!”

“我想去学校……”

“可是学院被封闭了呀!”我想劝阻她。

“我一定要去,你有办法吗?”她很坚决。

“算了吧,万一不是你的姐姐,你会有危险的。难道你也想自己和医院里的人一样,像植物人一样生不如死?”

她目光依旧凝滞着,默默无语。

我们的心情都很糟,只是我要强于她,毕竟她刚刚失去最亲的人……而现在的突来的事又像一个死结一样系在她的心头。她的伤感在传染我,反想一下如果是我,不知会不会有她那份失落中的宁静。看着杯子里的饮料,多希望它能随自己的意识化作一杯啤酒或是麻药,深吸一口气大口喝下去。

心里异常压抑的时候,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头,这是最痛苦的。屏弃外界的喧嚣,闭上眼,时间似乎停滞不前了。双手捂住眼睛,思绪不知不觉陷入对事件的冥想之中。

……

“很晚了,我们走吧……打扰你这么久,不好意思。”她打破许久的岑寂,“哦,”我将手挪离双眼,抬起头,“好,走吧。”

我们上了同一辆出租车,她一直把我送到家。这种情形让我有颠倒的感觉:应该是我送她才对。

她留下了她的手机号,希望我找到黎小后通知她一下。

她的姐姐到底还活着吗?她的妈妈为什么会猝死?黎小又到底在哪里……

第十一章

医院方面除了亲属,禁止其它人员探望。昏迷的人还是依旧没有心率反映。

他们没有死,还在沉睡,没有清醒的前兆。

于是,再一次想到那个嘻嘻哈哈的女孩……可心。

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大家的身边啊……

记忆里可心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了。也许,她已经……不感继续想下去。但愿神灵能庇护她。

12月5日。外面还残留着尚未融化的积雪,然而,大雪再一次飘然飞降了。

好久没有起的这么早。觉得屋子发闷,打开了窗户,寒冷的风夹杂着食物的香气飘然而来。是从楼下卖早点的小摊传过来的。闻到这香气突然觉得肚子很饿,于是穿上一件很厚的毛衣,又套上一件鸭绒服,奔着楼下的早点小摊就去了。吃过早饭后上楼,开门的时候,电话铃声作响。急急忙忙跑进屋子拿起电话。

是个陌生的声音。“我是连敏……雪盈的妈妈。请问是谁留下这个电话要找我?”

“太好了,阿姨,您终于来电话了!”我已经掩饰不住意外的惊喜了。

“听我女儿说,你来过我家里两次。那你有什么事找我,我们并不认识啊。”

“阿姨,我找您真的有急事,也许这关系到很多条人命……”我的声音有些激动,并夹杂了一些担心……生怕这个唯一可能会帮助到我的人不耐烦地挂断电话。

“哦?……你说说看。”

“阿姨,……您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,叫靳雪歆?”

…………

电话那头消沉了。

“你是听谁说的?”她的声音冷淡下来。

“阿姨,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好吗?我真的很想知道。您最近也一定听说东立学院发生的离奇事件了吧?您也一定知道,这里就是靳雪歆……也就是您的女儿以前失踪的地方。难道您不想找到自己的女儿吗?……她很有可能并没有死啊。”

电话那一边沉寂了,可以感觉到对方在思想着什么。

“对不起,……我不知道,你搞错了,我根本没有这个女儿!”说完,她挂断了电话。

我绝望的拿着电话,任“嘟嘟”的声音迂回双耳。

为什么她一听见关于自己的女儿的事情就不高兴?虽然她不肯帮我,我却更加肯定了……不管她是不是靳雪歆的亲生妈妈,她一定认识靳雪歆!

我不死心,放下电话决定再一次去靳雪盈的家。

这回,再次应验了我想要得到的必然要失去……雪盈的妈妈无缘无故自杀了。

到达的时候,警察正在清理现场。

这不是巧合,这一定不是巧合!如果真是她,为何连自己的妈妈也不放过?!

突来的事件紊乱了我的思维。

完了,这次彻底没希望了,我神情沮丧地回到家里,却得到了令我意想不到的。就在我离开家不久的时候,电话录下了靳雪盈的妈妈再次来电的录音。

“雪歆的确是我的女儿,只是她做出了有辱家门的事,所以我一直责怨她,她的失踪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。还好,在她失踪那年我有了雪盈。对于她的一切,我没有什么好帮助你的,也不知道你到底需要知道什么。雪歆有个很要好的朋友黎小,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她。她住在新德路……”

电话录音就在这时中断了。

虽然知道那个人姓黎,茫茫人海,去哪里找呢……

我困惑着,思绪又恢复到了迷离状态。

刚放下电话,警察局的人就接踵而至。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学院的事找我,谁知确是关于连敏的死。这令我不解,一时记不起究竟哪件事和我有牵连。当他们问我连敏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,才慌悟过来。

之后我被带到了警局。

雪歆是谁?为什么要找她?

无奈之下,我说出了事情原委。包括我对此次事件的推测依据。

“难道你当我们警察都是傻瓜吗?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!自作聪明!”负责此次事件的队长痛斥了我一顿,因为我的行为间接地告诉了……警察很没用。我被警告不许再插足此事。之后张泯赶到,带我离开了警局。

第十章

我就这样在家吃了睡,睡了吃,等着张泯能带来什么令人兴奋的消息,或是靳雪盈的电话。

死一样的平静。

12月1日。这一天,发生了奇怪的事。

早上,爸爸叫醒我看早间新闻。

据最新消息:东立学院昏迷人员再次出现了另专家无法解释的异常反应。

据前方报道,所有昏迷的人都停止了心率反映,而体温却依然正常;病人现已无法进行辅助维持营养平衡。静脉注射竟不可思议地发生抗体反映,尝试性注射抗病毒药剂病人体温会急剧升高,最后药剂会像虚汗一样渗出皮肤。暂时无法检测出病人体内有异常。有关专家经反复研究仍无法解释这一怪异现象。

为什么,为什么会这样?到底是什么东西,如此诅咒这些无辜的人。看过新闻,我一点食欲也没有,冷汗层出。

怎么办?难道大家只有等死吗?

靳雪盈一直没有来电话,我无法再耐心等待下去,于是再次来到她的家。她的妈妈还是没有回来。不过这一次她热情地招待了我。

我坐在客厅里,环视着周围,眼神里找寻着什么。

“你要喝点什么?”她微笑着对我说。

我回过神:“不……谢谢,不用了。你……能把你家里的相册给我看看吗?”

她犹豫了一下,点了点头:“好吧。”

她拿出来了厚厚的一沓相册,我迫不及待地翻着,渴望找到点什么。

没有,什么也没有。这里的照片没有我想得到的线索。“你家里没有早期的相片吗?比如全家福?……”

她摇了摇头:“没有,只有妈妈和我的。我没见过自己的爸爸。

“哦,不好意思,问的太多了。对了,你多大……我是指哪一年出生的?”

“为什么要问这个?”

“请求你告诉我。”

“1977年。”

原来她和我同岁。

学校发生火灾后的那二年,如此说来,她真的没有见过自己的姐姐。

“1977年几月?”我又问。

“怎么,需要知道的这么详细吗?”

“需要,真的需要……恳求你可以告诉我。”

“九月的。”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。

“哦,是吗……”

我不知道还可以从她的口中得到什么。

离开她家,远远望见海上的一艘鱼船起了大火,还有几艘鱼船在抢救。我纳闷为什么我到哪里都有不幸的事发生。

第九章

一无所获地从靳雪盈家回来有着道不尽的失望。为什么她说没有姐姐?就算死了,她的家人也没有理由不告诉她啊。这是我心中解不开的疑团。

11月30日。早上和陈涛李先在公园见了个面,和他们说了去靳雪盈家里的事。他们都很惊奇的问为什么那个靳雪盈不肯承认。没人能说的清,现在所有想到的办法都想了,那个黑暗里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就像影子一样缠人。

下一步怎么办?

我们都沉默着不知所措。

“你们想想,为什么失踪的老师都是舞蹈系的?而她……靳雪歆,又是舞蹈系的学生……”李先的话打破了许久的沉寂。

“对啊!李先,你还想到什么了,继续说……”陈涛想问的正好和我一样。

“那次事件不是有幸存者吗?可以试试从这里入手。我想那个靳雪歆的失踪可能和以前那个舞蹈系的某个老师有怨恨。如果这个靳雪歆没死的话,她可能又要把怨气出在舞蹈系老师的身上……于是这次事件失踪的老师都是舞蹈系的。”

李先分析的头头是道。

“我怎么没想到呢?!……可又去哪里找呢?”

“再请你的好朋友张泯帮帮忙啊,他不认识公安局的吗,况且又是个记者。”

“我问问看吧。”凝视着水里游动的金鱼的背影,真想所有的一切尽快浮出水面。

和李先陈涛分手后,我立即打电话给张泯告诉他。他由于有采访任务,所以约好他下班后六点半在星光广场肯得基见。

下午四点半,我从家里出来。天空一副朦胧的样子,蛋黄色的太阳懒懒散散,地挂在天边,即将西下。

五点到了绿德广场。在里面的肯得基等了他一个小时也没来。我有点焦急,打电话给他。他说他就快来了,因为有重要的事耽误了,而且这件事是我最不想发生的。

我怎么也没有想到,一切会这么的凑巧:这一次我也帮不了你了,因为公安局的电脑资料联网库受到了奇异病毒的袭击,所有上次学校事件的幸存者档案都被毁了。

这一次,张泯带来的迅息彻底吸干了我的积极性。

第八章

11月28日


今天再次打电话时,终于接通了,我没感说话就挂断了。随后,按照这个地址,我私自来到了西郊的宾园里。这地址上的数字让人不觉发冷。1120、1120,嘿!真他妈见鬼,这些黑暗的数字!是凑巧呢,还是上天的安排?

这里是个美丽的地方,比邻大海,环境正是我喜欢的。听说这里是最近才落成的,果不其然,视野里的一切都色色洁净,一尘不染。这里的楼群林立,有好几区,转悠了半天,才找到了11路小区20号楼。在楼下驻足许久,心里想着应该以什么的借口敲响陌生人家的大门。踅来踅去困惑不已。

对,就说是靳雪歆老师的儿子……不行啊,万一她们问老师的儿子到她家来干什么那我怎么回答?总不能说是师徒情深,来代了临终夙愿吧;再说了,哪儿那么多的深情厚意啊——算了,就这么说吧,反正她们也不会知道我所指的老师是谁。

决定后,走进了这未知的领域。

当我要关闭电梯门的时候,一个女孩大叫了一声“等一下”。我打开电梯门,见到她有眼前一亮的感觉。是的,她很漂亮。白色的风衣黑色的头发显得是那样的协和,随之而来还有我喜欢的LILY香水的味道。她微微一笑,眼睛会说话似的。

我们都在10层走下了电梯,又不可思议的一块儿站在了1120号门口。

“你来找谁?”她好奇的问。

“这里……是……靳雪盈的家吗?”我吞吞吐吐的。

“是啊,你是谁?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
“我……是靳雪歆的……老师的……儿子。”最终我还是编造出了这个荒谬的谎言。

“靳……雪……歆?”

“对啊,就是靳雪歆。”

“……她是谁?”

“什么?不认识!那你又是谁?”

“我就是靳雪盈啊。”

……

我沉默了五秒竟没吐出一个字来。真不敢相信,她就是靳雪盈。如果靳雪歆还在世的话,应该快四十岁了,而她顶多就二十出头的样子。

“你有一个姐姐吧?”我直接问她。

“恩?……没有。”她坚定否认。

听到这句话我机械地笑着对她说:“你……没开玩笑吧?”

“我是姓‘靳’,我也的确叫靳雪盈;可靳雪歆我根本不认识,再说我根本没有什么姐姐。”她再次否认。

“怎么会呢……”我一脸失望的神情,觉得这像是一个玩笑。可看她的神色怎么也不像是装出来的。

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失落,又以安慰的口吻说:“怎么,你找这个人有急事儿?”

“是的。那你妈妈在家吗?我可不可以见见她?”我说出最后的请求。

“抱歉,我妈妈出门了。”她开始用疑惑的眼神看我。

“哎……”我摇头长叹了一声,迈着机械的步伐走向电梯。好多浮在心头的问题又迅速猛沉了到心底,错乱的一时想不起来了。

她真的不像在说谎话,可是这怎么可能呢?难道我找错了或是地址写错了?

可她的确叫靳雪盈啊……

GOD,脑子又锈的不好使了。

“等等……”她叫我。

我回过头:“什么事?”

“你有电话吗?可以留给我,我回头问问妈妈也许她知道。如果她真的知道,我打电话通知你,你看好吗?”

“也只有这样了。”

留下电话号码,我没精打采的走进电梯。

第七章

11月26日。我向李先陈淘提出偷偷地潜入学校调查,他们答应了。说好了后天晚上行动。


11月27日。这一天,天气骤转,冷的要死。今天是阴历迷信鬼魂出没的冥日,我很迷信,买了一些纸钱在楼下的路口烧了。我心中默念:不管你是哪世的孤魂野鬼,我愿意为你超度…………

街上四处可见烧尽的冥灰,有的紧紧蜷缩,像似亲人拥抱,不忍离去;有的则漫天飞舞,像在宣泄几世的怨恨。

风声树唳,我感觉得到,它们出没了……

我有些胆怯,小跑着来到学校附近的小树林里,他俩已经到了。行动前,彼此问了一句害怕吗,都说有点。在学校后面有一个废弃的地下道直通学校里面。

陈涛曾经利用这个逃课出去和女孩子约会。为了避免有人发现,决定走这个地下道过去。下去之后,我们闻到地道里飘逸着一股奇特的香味。像是一股花香,却从来没有闻到过。陈涛说以前并没有闻到过这股香气。

“先不管它。”陈涛说。

于是我和李先继续跟着他往前走。

走了一会,突然觉得非常疲惫,睡意朦胧。“李先,我觉得闻着这气味有点反常……身子都软了……想睡觉……你呢,”“是啊,我也觉得,你呢陈涛?”

“我也是,坚持一下,再走不远就到了。”陈涛话音刚落,便呆若木鸡,因为他惊奇地发现,以前这里的一条通道现在却变成了两条。

“怎么回事啊,原来这里只有一条路的……”陈涛不解。

“你没记错吧?这回怎么办,走哪一条好?”我着急的问他。

“我记得上次的路在左边……我们走左边吧。”

我心又发慌了。不详的预感又在煽动着脆弱的神经,冷战又在酝酿之中。

“看,快看那里!……”李先的声音悠来悠去响彻了地道。

“怎么了?……”我和陈涛同时问他。

他拿着电筒照着管道一侧的墙壁。我和陈涛随即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。恐惧,只有恐惧。墙上是一幅画,红艳艳的色调像血:一个女孩凄美的面容,她闭着眼,只有头,没有身子,替代身子的是一座骷髅堆筑的坟。脖子处钉着一个铆钉,上面挂着一条坠有黑色石头的项链,女孩的手活灵活现的似乎想要握住它。画很逼真,就像实物一样,让人觑而胆寒。我突然感觉她像一个人:靳雪盈。

“还真是杰作啊,画的这么好……”陈涛竟然不怕,走进细看,摸了摸墙上女孩冰俏的容颜。“真是个美……”陈涛话音未了,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。

“怎么了你?”我问他。李先笑着说:“我看他是想搞人鬼情恋,激动的。”

陈涛不说话。

“你怎么了?”我走近了又问了一句。

他回过头,额头上还冒着虚汗。他把手落在我手电筒的光线上。

那一刻,我似乎和他一样,觉得瞳孔放大,心跳加速。

天呐!陈涛一手的血红色!画是刚刚画上去的!

我和李先惊恐之下用手电筒照向黑暗的角落,生怕有什么东西在。

听……曲子,就是学校里出事那天传出的奇怪的曲子,再次幽幽响起了。

我们都下意识的后退着。

那曲子在慢慢接近我们。

“快,快点离开这里!”我拉着有些麻木的陈涛,他似乎都不会走路了。

李先第一个爬了出去,之后是陈涛,最后是我。同样地,还是害怕那个东西从后面拽住我的腿。

逃出这个阴森的地道,我们飞快的跑着。第一次,觉得自己跑的这么快,如果以此速度跑百米没准可以在市里拿个名次。我们不知疲劳的跑,直到看见通明的灯光,才停下来坐在马路沿上,开始大口地喘着气。

“呼……”陈涛长呼一口气,看着我俩,“要不要报警?”李先点燃了一根烟,大吸一口吐出去,烟气混淆在寒风里消逝于凄迷的夜中。“算了吧,失踪的失踪,晕迷的晕迷你以为报了警就管用吗?学校事件那是失踪了多少警察呀!要是报了警没准次日的报纸头条又是某某某事件又失踪警员XXX个;这可不同于逮小偷!”李先认为没必要。陈涛还是有些忧虑,“知情不报那可是……”“可是什么呀!得了,有多少人都得搭里头,我们不说谁知道啊,走吧!回家睡一觉,趁早忘了。”李先显然更烦噪,继续大口吸着烟。

我只是一声不响地坐在冰冷的水泥台上,屁股就要和水泥板浑然一体了。

“抽完没有,走吧,我快冻死了。”陈涛催促着。

“走,走,离开这该死的地方!”

…………

天空开始飘落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。

我感觉头微微作痛,视线愈加迷茫了。

第六章

公安局对事件的进展情况不甚理想,而我们提供的线索又没有什么依据。就这样,大家似乎都在等待,期待着迷题无刃而解。


12月24日,三天后。

早上9:30左右,张泯打来电话,说找到了以前学校事件的相关资料,叫我尽快去取。随后我打电话给李先陈涛约好十点《都市焦点》报社门口见。我急急忙忙打了个的往报社赶。到那里时,报社外边停着两辆消防车……资料室起火了,一切都泡汤了,所有的资料都已被烧毁。李先和陈涛刚来,他们来时已经发生了火灾。还好火势不大,报社没有太大损失,只是烧毁了资料室的资料。

难道,又是她?

张泯告诉我们,他给我打完电话资料室就发生了火灾。他也觉得这次火灾来得十分蹊跷。

那资料主要是以前那次事件的相关报道和一些图片。他大概看了一下相关资料:事故发生在二十三年前的1976年11月20日。学校发生火灾一共遇难六十七人,找到了六十六人的尸体,失踪一人。最后确定那名失踪女孩叫靳雪歆,19岁,是当时在校舞蹈系三年级班学生。当时曾沸沸扬扬地对这次事件做了长达二个月的报道。

这些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,关键的东西一点儿没有。如果知道那个女孩的家在哪里就好了……对啊!可以从她的身世查起,比如先找找她还有没有家人。思绪偶然开窍。

滨园里11路小区20号楼一单元1120号经过几番周折,依靠张泯一个朋友的关系,查到了靳雪歆家现在的电话和住址。我打过好多遍可惜都没有人。我再一次又陷入了困惑中。

张泯对这事件也很感兴趣,于是他想去其它报社寻找资料。没想到,每去一个有资料的地方,就发生原由不明的火灾。并且,目标都是二十三年前学校时间的相关资料。一切似乎都在神秘之物的视线之中。

为什么要袭击这些资料呢?难道这些资料和那个失踪女孩有着什么神秘联系?

想来想去,都弄不明白,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将所有的资料都销毁。虽然不能肯定,但总是觉得,那个女孩没有死。

越来越复杂了……

第五章

当学校里所有人被救出的时候已是凌晨四点多。天微微泛蓝了,许多闻讯而来的学生家长和一些记者守在学校门口。我们坐在马路的一边,一辆又一辆的救护车在眼前经过。好一阵儿,我的耳朵里回响的只有急救车疯狂呐喊的声音。


班里的同学都被救了出来,惟独少了可心。坐在路边,焦急不安的心陷入了凄迷的夜里。

我们在公安局呆到天亮才回家。他们详细问着此次事件的详细经过,而我们所提供的也只是无关大局的零星半点儿。最后他们说有需要会再传唤我们。

回到家,显得疲惫不堪。老爸担心的要死,没完没了地询问着有事没事,我只是闭着眼睛想着可心,什么也不想说。

我用被蒙着脑袋,不知是几点才睡着的,脑子里飞舞的尽是孤魂野鬼的影子和可心的呼唤。爸爸叫醒我,告诉我李先打来电话。李先问我怎么样,我说没什么。他说他睡不着,老做噩梦。我说我也是。他说和陈涛一会来找我,我说好的。放下电话,我阿弥陀佛上帝保佑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。李先和陈涛到我家后,我还在睡着,他们不好意思吵醒我,在客厅看着电视。各大媒体电视台都在第一时间报道了这次事件的相关情况。人们都在问着几乎同一个问题:在学校暗中作怪的到底是什么?没有人会知道。也许昏迷不醒的同学们看见了什么,但他们的症状连最好的医学专家也无法确诊……他们只知道,所有昏迷的人暂时没有苏醒的迹象,他们就像植物人一样躺着。

迷迷糊糊的醒来了时,李先和陈涛已经来了一个小时了。李先告诉我老爸出买菜了。

爸爸回来的时候,手里拿着一沓报纸。他的脸色很深沉,边看边摇头。爸爸说这事今天闹的沸沸扬扬的,报纸比彩票还热销。

学校被暂时封闭了。没有想到,刚刚生活了一个月的地方会发生如此恐怖的事情。并且,一个月的记忆都被这一天所掩埋了。

我问爸爸,妈妈怎么不在,她今天不是休息吗?老爸说就这么巧,那些昏迷的人就是进了你妈所在的医院。临时加班。

正吃饭的时候,我的好朋友张泯来了。他现在是《都市焦点》的记者。他很想知道这次事件经过。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,我们三个就说完了所有他们想知道的。我偶然问了他一下,他们的报社建社了多长时间。他回答大概有四十年。

我问他,是否可以找到这座学校重建前火灾事件的资料,他说可以帮我找找。

陈涛和李先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找学校以前的相关资料。我有预感的说,以前学校失踪的那个女孩可能没死,而这次事件可能和她有着神秘的牵连。

我很想弄清楚这次事件的原因,也很想救可心和所有的同学,而我又从哪里入手呢?希望可以从张泯这里得到一点线索。

第四章

“现在怎么办?”陈涛问我。

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我的脑袋生绣一般,失去了本能的反应。

借着月光我们准备顺着漏水管子爬到了楼下。陈涛第一个,李先第二个,我最后一个。看着他俩爬了下去,我真有点害怕,怕那鬼玩意突然蹿到我身后,一下把我推下去;看着他们的身影,我几乎每隔几秒一回头。爬下去后,我和他俩寸步不离。我一个劲的说慢点走等等我。我发现,原来我也是这么的胆小。以前说自己胆儿大,都是因为白天有太阳照着我。看的出,他俩也挺害怕的。

学校的大门也一样锁着,我们爬了出去。学校对面就是一个公用电话厅。李先用他的IC卡打了“110”。

十分钟后开来了一排警车。带头的队长问了我们详细情况之后开始部署着警员。

一个警员撬开了学校大门的锁,所有的警察保护我们进入了这阴森的学园里。

楼道里的钢琴曲停止了,又恢复了属于死神的静寂。

“学校有电力室吗?”队长问我们。

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。陈涛也跟着摇头。

“好象在宿舍楼后面。”李先回答。

“你能带我去吗?”那个队长问着李先。

“好的。”队长和李先从前厅走了。

其余的警员都和我们呆在一起。每个警员一手持枪一手拿着手电筒,警惕地随处观察着。

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了……就在东边的走廊处。所有的警员同时将手电照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,隐约看见那里穿过了一个身影。两个警员迅速向那边跑过去,大家注视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的拐角处。

二十分钟过后,那两个警员没有回来。这一次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。

过了一回,李先和那个队长回来了。电力室的电线被人掐断了。

“队长……小刘阿蒙去了楼道那边,现在还没回来!”一个警员向他汇报。

“他们在暗处,况且我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,所以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
你先给局里打电话,叫人找一个电工来。一切等电力恢复后再说……还有,多派些人来!快点!!“队长命令道。

我想,那两个警员一定和宋大爷一样,被那神秘的人袭击了……这里一定有什么人,但到底是什么呢。想着想着,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陈涛说过的关于这座学校失踪女孩的事。

会不会和这事件有关呢……

“大家听着,从现在起,所有人都不准擅自行动……”那个队长说。之后他问我们传达室的人哪去了。我们说那个大爷在给其它班开门的时候残叫了一声便再没了动静。他又问是不是所有班级的门都锁上了吗?我们点着头说显然是。最后他说暂时不贸然行动,一切等电力恢复之后。

大家就这样静静等待着。看了看陈涛的夜光表,现在时间是凌晨12点半整。

脚步声再一次泠泠响起了,还有那悚然的钢琴曲附和着。我后背的鸡皮疙瘩又在滋生了。

这一次,队长觉定派四个警员同去,如过没有异常立即返回。

又是二十分钟后,派去的人依然没有回来。

“我就不信,还真有鬼!我去!!”这时,一个情绪激动的警员不听从命令飞快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跑去。

“小吴……”队长大喊了一声,随即又冲其它的警员喊:“留几个人照看这三个学生,其余人跟我走把他拉回来!”

我越来越害怕了,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依旧,所有的人都没有回来。

窘迫之下,剩余的警员带我们离开了学校。

警员又给总局打了电话,说明了情况要求支援。

学校门口聚集了许多围观的人,并且有一些记者。记者试图采访我们,最后被警员阻拦了,同时警告任何人不准靠近。

不久,大队人马赶到了。这一次,局长和市有关领导都亲自赶到。

由于有需要,我们在警员的保护下再次进入了学校。

楼道里寂静了,钢琴曲也不再响了。电工用了大约三十分钟恢复了学校的电力。首先,依据我们的一些阐述,所有的人来到了三楼。楼道里一个人影也没有,宋大爷已经不在了。他失踪了。这里没有任何痕迹,更没有留下的什么相关线索。

鬼异,难以理解的鬼异。我甚至怀疑,这是一个人干的吗?

难道不是她?我的疑惑开始动摇了。

警员依次撬开教室救出了学生。目睹着这一切,我们三个胆战心惊。

局长部署其他警员继续抢救其它班级的学生。

之后一批警员在我们的带领下来到了校长室。同样地……门锁着。打开门的时候,校长躺在他的办公桌上,不醒人世。两个警员把校长抬了出去。大家惊奇地发现桌子上留有脚印,密密麻麻的。是光着脚留下的,很小很小,似乎像是一两岁孩子的。是谁进来过,又是怎么出去的呢?校长室在楼的西侧,窗户外面也没有可攀登物……

如果是那个推测的失踪女孩,按照失踪年龄推算,现在应该有快四十岁了,怎么看到的脚印会是这个样子?难道不是她?但那又是谁呢?

令人费解。

第三章

同学们都屏住了呼吸,一声不响。

我的心也怦怦的跳个不停。虽然我不相信鬼灵精怪之类,但这渗人的氛围就像一只沾满鲜血的双手缧绁着我的脖子,令我即将窒息。我和可心张丽丽猫在两张并排的桌子下面,贴的很近,可以感觉到彼此间急促均匀的呼吸。这时一滴水一样的东西落在了我的胳膊上……可心被吓哭了,但她并没有出声,她害怕极了。

之后我感觉到她离我越来越近,几乎脸贴着脸了。她的两只手用力的拽着我,拽得我的胳膊直疼。

曲子停了下来。

门外一直没有动静,但总感觉有人在大口大口地吸吮着这微薄的空气。

透过窗外,月亮甩开了那片黑云,慢慢显露出来。可此时,月色却让我觉得气氛更加凝重。于是又盼望那失意的乌云再次赶上她,覆盖她。

“B··B…B……”这时,不知是谁的BP机响了起来,在这死寂的屋子里显得分外震耳。响了几声后就按掉了。

门外依旧没有声响。

陈涛建议报警。班上的人虽然有好几个有手机,但是都放在宿舍里。怎么办,门又打不开,况且这又是三楼……

陈涛小声的说:“有……谁……愿……意……和……我………—起……去……打……电……话……”

“我……”有许多人小声回答。更令人意外的是,女生要求同去的比男生还多。

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陈涛决定只和我一起出去,女生都留下。

“别走,我们害怕……”可心和张丽丽拉着我,不要我离开。

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:“别怕,你和张丽丽在这儿呆着别动,记住千万不要出声,我们会想办法救大家出去的。”

我悄悄爬到了陈涛身边,我们打开窗户,准备从窗户出去。

月光下,人影幢幢。

我和陈涛跳到了三楼的水泥防水台上,肩并肩慢慢移动着。

“等……等……我……”这时,李先拿着手电筒也跳了下来。

陈涛:“你干嘛来了?”

李先:“我想跟你们一起去。”

陈涛:“哎呀,你别添乱了!”

李先:“这怎么叫添乱呢?”

我催促着:“来都来了,别说了,赶紧走吧!”

我们横移到了隔壁的二班,小声敲了几下玻璃。没有反映。于是又敲,还是没有反映。李先拿着手电筒,顺着亮光往教室里看。“天呐……”“怎么了”我问他。“你自己看看……”说完李先像面一样贴在墙上一动不动。我拿手电筒,一看,真有点不感相信……教室里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。“让我看看!”陈涛从我手里接过手电筒,环视一番,也背靠着墙麻木无语。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我肯定,恐惧感在支配着他的全身。

“快,再看看其它班的人!”突然陈涛催我快点往前走。

之后,我们视线里所能顾及到的所有班级的人都躺在地上。

这到底是谁干的……

我们几个人靠着墙壁,谁也不说话。

“怎么办?”李先说。

……

“坏了!”陈涛突然说。

“怎么了?”我和李先同时问他。

“咱们班……”陈涛说着就往原路反。“咱们班……”我和李先在陈涛的提示下也恍然醒悟……我们预感到了可能将要发生的事,于是我们按原路返回。

陈涛打着手电筒往班里看,环视一番后他转过身抱着头一声不响地原地蹲下了。“妈的,”我和李先知道班里的同学也遭遇了不幸。

我有些心痛,后悔至少应该带上可心。

第二章

学校准备的被褥比较单薄,质量又差,没办法又要从家里搬,就为了要舒适。

张序睡觉最不安静,既打呼噜,又说梦话。陈涛受不了,于是习惯了听着CD入睡。其实他不太喜欢听歌,无意间错打错着就这样离不开了。第一次买CD,首选王菲,爱上了《催眠》。

无意间发生的一些事情,我们都当那是张序的梦境抑或梦话。

开学前一个月还好,直到第二个月。

张序习惯半夜上厕所,睡觉前一次,半夜一次。

10月20月,开学后一个月也就是第三十天,当天晚上……

那天体育课踢了一场足球赛,觉得很疲惫,晚自习一下陈涛我们几个就回寝室倒下了。张序的鼾声震耳欲聋,陈涛无法入睡,把CD声音开到了最大,还是无济于事。他一涨气,把张序搅和起来。张序睁着朦胧睡眼,埋怨着去了厕所,陈涛哈哈大笑说出气了。张序回来爬到床上,喃喃说道:

“女生宿舍楼没水了吗……到咱们宿舍楼洗衣服……”大家没理他,以为他睡糊涂了说梦话。

次日,可心问我,昨晚上谁在男生宿舍楼里放钢琴曲。我说我们寝室的人睡的早都没听到。

男人堆里会有人情调如此之高?我怀疑!

11月20日,开学整整两个月了。

这一天的的伙食特别的好,炖鸡腿,炖排骨。吃的贼饱。回到寝室的我们撑的睡不着觉,打联网游戏至深夜,提前告诉可心早上打电话叫醒我们。可心是我到学校两个月来觉得班上最可爱最有聊的女孩。长长的头发,特爱笑。喜欢穿着牛仔裤和我们一起踢足球,大大咧咧的真像个男孩;没别的,就是胆小,最怕什么虫子蟑螂老鼠之类。班上的女生多半沉闷,就她扎眼入目,我们都很喜欢她。

早上六点半,可心打电话到陈涛的手机,他睡意犹酣,叫醒我们便倒下了。

直至还有十分钟上自习才混沌而起。

上下午一切如常。

晚自习就是消磨时间。陈涛说着笑话,逗的女生们个个都趴桌子捂肚子。

还有十分钟就要下自习的时候,停电了。陈涛大声喊着“万岁”。

大家都准备摸黑回宿舍。不料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:大家清楚地听到李先在喊:“谁啊这是,怎么把门顶上了——”紧接着有的女生说害怕。可心儿和张丽丽在我身边,一人拽着我一只胳膊,怯意及人。之后好多同学都打开窗户大声喊:“有人吗?快来人呐……”

放眼学校周围,霓虹闪耀,只有学校没有电。难道是保险断了?还是有人掐断了学校的电源……
 天上的月亮似乎也想凝重这令人悚然的夜,胆怯地躲在了乌黑的云后。月亮慢慢移动着,那些乌云也跟着移动着,恋恋不舍。此时漫步在视野里的一切都是昏沉沉的。

陈涛不停咣当着门。想踹开,那是不可能的,因为外边还有一层防盗门,八成已经锁上了。于是他大踹大骂着:“这他妈是谁呀,让我知道,我他妈捏死他!”

有人走过来了,陈涛停止了踹门。

“这是怎么搞的,怎么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呐……”

是传达室宋大爷的声音。

不一会,门缝透过来一丝亮光晃动着。紧接着宋大爷就问:“怎么回事?”大家齐喊:“门打不开,我们被困在屋里啦……”

“这门怎么锁上了呢……”宋大爷疑惑着。“大家都等着,我给你们打开门……”宋大爷大声说。

楼道里摆弄钥匙的声音叮叮作响,别无杂音。

“这怎么搞的?没错啊,怎么就打不开呢……”宋大爷没办法打开我们教室的门。于是对我们说:“你们等着,我去其它班看看。”

连钥匙都打不开门,大家更恐惧了,尤其是女生。

几秒钟后,传来急促的脚步声……脚步声在几秒后又停了下来便再没了动静。

不是宋大爷。

嘘……有同学提示了一声。

过了一会,又传来了脚步声。

是谁呢?

“啊……”突然,传来宋大爷一声撕心裂肺的残叫。铁棒一类的东西掉在了地上,响彻了楼道。班上的女生紧接着又是一声声的尖叫。

尖叫余声未落楼道里又响起了凄凉的曲子,幽怨缠人。

可心说这曲子耳熟,好象她在哪里听过。她胆怯着想了一会儿,含含糊糊的说好象上个月男生宿舍楼有人放过。

张序上个月半夜上厕所回来老是梦呓似的说一个女生在楼道洗衣服……难道……那也是真的?想到这里,我不由打了个冷战。是漫步全身的那种。

所有同学都被吓坏了,躲躲藏藏猫在了桌子下面。

过了一会,又响起了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凄凉清越的曲子并没有因此打断。

恐怖的节奏急剧伸曲蔓延着。

不知是什么东西,就在门外……

第一章

二十三年前,一场大火烧毁了这座学院。这次事件一共遇难67人,事后所有遇难者的尸体都找到了,惟独失踪了一名舞蹈系名叫靳雪歆的女生。由于没有事故原因根据,这次事件被当作意外处理。那些遇难学生的家属曾集众抗议打官司索赔,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。事后20年,私人出资重建了这座学院并更名为东立学院,现在是此市的重点学校。而关于那件事件的真相却没人知道。

(一)
九月末季的枯燥是令人难耐的。风夹杂着尘土和枯黄的树叶徙倚飞扬着,不远的一棵树上飘曳着一只断了线风筝。

我休学了一年后,考进了这所陌生的学校。其实我本不想再上学了,可荒度了一年觉得枯燥不堪,还是再次背起了书包,走进了校园。

学校在这个城市的边缘地带,远离了闹市的喧杂。

今天,学校报到。新生像奴隶一样做着各种义务劳动,老师就像监工,恨不得自己的脑袋会360度旋转。环顾了一下学校四周,视觉感相当不错,就是建筑的风格有点西方的韵味,和周围的景物显得格格不入。怎么看这座学校都像座古堡,我开始怀疑建这所学校的不是个中国人。如此堂皇的建筑,必所费不赀。要说学校的教学质量,其并不能置身一流行列,如论及这学校的环境设施,同行内实乃佼佼无几。这所学校是大多数学生的首选,因为学费相较并不昂贵。倒也难怪了,适得其所。爸爸认为学习要有好的环境才是最重要的,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读书像在坐牢,身心疲惫。

我要去的教室在三楼——我还是比较喜欢一楼。走在走廊里可以听到泠泠回荡的脚步声。教室在楼道的最西侧。走进去时候略有陌生感,我想是荒废一年的缘故。教室里的人还没到齐,大约只有有二十几个人。我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们,他们同样也用陌生的目光看着我。

“哥们儿,来这里——”一个样子很滑稽的同胞叫唤着,示意我坐在他那里。

他叫陈涛,是来学校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。

他很健谈,嬉皮笑脸的议论着班上的女生们:那个女孩长的不错,可惜就是矮了点;她身边的那个……虽然谈不上美丽,但身材真是没的说;哇!那边那个真是风姿诱人啊……

呵,典型的寂寞难耐型。

和他闲聊了一会儿后,同学差不多都到齐了。一个老师走了进来告诉我们先打扫一下卫生——男生擦桌子扫地,女生擦擦玻璃。说完就走了。

我和陈涛边干活,边闲扯。

他突然谈到了一件关于这学校的令人悚然的话题:“你知道吗,这座学校曾被人一把火烧毁过……”

我木讷着摇了摇头。

“你不知道?据说二十几年前这所学校被一把火烧了,而且莫明失踪了一个女孩——她宿舍里的人都烧死了,她却神秘失踪了……”

“你听谁说的?”我被这话题吸引住了。

“你就一点没听说过?这件事可是被人传了好久的啊!”

“真的没有听说过!你知道多少,说来听听。”我追问着。

“呵呵,不好意思,我也是听我爸说的,只知道这一点点。”

……

义务劳动过后,应该就是师徒之间的开场白。

座位可以自由选择,只是不可以和女生同坐。觉得陈涛很有意思,于是就和他坐在了一起。

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个带着眼睛的羸弱男子。故作两声咳嗽后,开始自我介绍。

“同学们好!我叫党千秋——是你们的班主任。党呢,就是**的党;千呢,就是一千快钱的钱的千;秋呢,就是春夏秋冬的秋……”这时有人打岔:“老师——您为什么不叫荡秋千呐,听起来还顺口些——”

接踵而至的就是哄堂大笑。

党千秋弄了弄眼睛,有点不高兴的样子:“老师说话时不许打岔!讨厌!!”

这时可以听见陈涛的细簌之语:“这老师怎么娘娘腔的……”随后又是一小撮的离群之欢。

“是谁!是谁又在风言风语——”党千秋提高了嗓门。

这党千秋的嗓音虽然细润,这一吼却达到了效应。教室彻底安静了。

党千秋接着说:“刚才有男生问我,为什么不可以男女同坐。关于这个话题嘛,我想我不必多说了,你们男生自己心里应该明白。”

陈涛不满:“就是不明白才要问您老人家呀——”

党千秋瞪着陈涛,望眼欲穿:“你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!你大声问问,有哪位女同学愿意和你同桌!”

“您又没问,怎知没有啊。本来学校就枯燥,再……”陈涛有些不满。

党千秋厉声问到:“有谁愿意和这位男同学同坐请举手!”

谁想另他意外的是在坐的女生超过了半数举手。

陈涛继续煽动着:“看,老师,这可不是我一相情愿!”

党千秋气的眼睛浑圆:“那也不行!”

在陈涛的勾引下,我搬进了学校的寝室来住。其实如果不是他说人多热闹我也会搬到学校来住,爸妈经常夜班不在家,我受不了一个人陪伴那死气横行的气氛。我喜欢睡上铺,觉得安适,只要房顶不突然塌陷,不虞其它。下铺就是陈涛。

另外还有两个人,一个叫李先,另一个叫张序。他们都很沉默,很少说话,也许是暂时陌生的缘故吧。宿舍楼就在教学楼的后面。由于背阳,一走进去就觉得阴气袭人。不过宿舍里色色洁净,还算怡人。这在男生宿舍里是一少见之景观。

为此,我脸上流露出了意外的惊喜。我们住在宿舍楼的最东边,只有早上很短的一段时间才会闯近来一天中唯一的一丝阳光。那是我觉得一天中寝室最明亮的时候。之后,寝室会显得暗淡不少,就连看书久了也会觉得眼睛发酸。为此寝室里的人都习惯了白天开着灯看书。学校管理很严,九点以后就要熄灯,如果巡查发现哪个亲手发出亮光就要给处分。

学校的东边似乎有一个酒厂。每天清晨打开窗户的时候,就会飘来一股酒发孝的香气,缠绵许久。这又是我觉得最喜欢的气息,吸食的那一瞬间,值得回味。

最后证实,那边的确有一个大的啤酒厂。而且酒厂附近还有一个不小的葡萄庄园。

一切如常——上课,下课,看书,吃饭,睡觉。

谁也没有预想到,灾难即将来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