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月25日。敲门声吵醒了我,打开门只见到白茫茫的一片……下雪了。一切那么熟悉……
“圣诞快乐。吵到你了,不好意思。”是雪盈。她一手里捧着热腾腾的豆浆一手拿着油条,微笑着,“买给你的。”
我惊喜着,“天呐……谢谢!今天是圣诞节吗?”她竟然给我买早点!这让我突觉一股暖流四溢全身。
“是啊,今天是12月25号啊,你忘了?”
“哦,不,不,我只是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,所以淡忘了。对了,几点了?”
“九点。还没睡醒?”
“不,睡醒了,”我接过豆浆油条,“也祝你圣诞快乐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应该我谢谢才对。”
“别谢啊谢的啦,你先吃吧,吃完叫我一声。”看着她的背影离去,在寒风中全然没有一丝寒意。
下雪后的世界显得很美,就像身边的这个女孩,一见就让人有清新的感觉。
我和她漫步在这唯美的皑皑世界中,边走边倾听着踩雪发出的“咯吱咯吱”
的声响。山路很滑,好几次我得天之助,握到了她的手,暖暖的。到了俯冥园,门口的积雪连个脚印也没有,周围死寂沉沉的。看来没有人来过。我觉得很奇怪,“老头呢?……”我走近敲门,门开着,却不见那个老头。在园里溜达了一圈,还是没有找到他。没办法,只好先带她去看她的爸爸。
走进莲花区,顺着碑码走着。1116、1117、1118、1119、1120……
当我们走到1119与1121之间时,墓地竟是空白的。我的目光凝滞了。这已经不知是我第几次受到这样的打击了。冷汗……虽然这是冰天雪地里……还是顺其自然地滋生着。我徐徐回过头,看着目光和我一样凝滞又略带几分沮丧的她,麻木无语。
“怎么回事,昨天我来时还有墓碑的!”
“你看……”靳雪盈指向一处。
“什么,”我回过头,看着她所指的方向。“那是……”我走近跪在地上,挖了挖土。那东西渐渐露出来,“啊……”靳雪盈尖叫了一声。是脚,有人埋在底下……
见到此情此静,我几乎想吐了,捂着嘴迅速起身后撤几步。
“快报警……”我催促着惊恐的她。她站着不动,一直不出声,可能被吓坏了……“你没事吧?”我走到她身边。她突然抱住我,“我怕,不要丢下我……”
我的心发慌了,这是第一个主动抱我的女孩,而她又如旷世绝媛,知足感自不必言。我的双手垂直,上上下下,就是不感贸然搂住她那纤美的腰。一次,两次……都缩回了。双手被寒冷的风冻得就要失去知觉,可我还是残忍地将它滞留在衣兜的外面,跃跃欲试。她的胸膛就像火炉一样烤着我,时间久了觉得热的透不过气来,我就像根木头一样纹丝不动。我不愿轻易触动那分宁静。
过了一会儿,她的头枕在我的肩上,我的心怦然急速起来。那种感觉就像一股电流过滤我敏感的神经,顿时心率再次躁动起来。终于,我鼓起勇气将手缠在她的腰上,可此时她似乎如梦初醒,翩然躲闪。我呆若木鸡,眼巴巴的看着她。
她梳弄了一下头发,脸蛋儿泛起的一丝红韵,目光不感正视我。
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我觉得自己冒犯了她。
“没……没关系……”她显得极不自然,说完便转过身去。
刚才美好的一瞬间流逝了近二十分钟,追忆起来却如分似秒的短暂。
又过了一会,几辆警车姗姗驶来。
尸体被挖了出来。显然在我的预料之中……死者就是那个看园的老头。死因并不明确,不是自杀更不像是他杀。是不是我见过他的缘故?这已不只一次了,比如靳雪盈的妈妈……这更像是我间接害死了他们。这个老头为什么会死?那个神秘人也许就在附近,没准她现在正注视着这里的一切。
陵园里的登记册上,关于1120号碑的资料被撕掉了。
“认识死者吗?”一个警员发问了。
“昨天来祭奠时有过一面之缘。”
“你要祭奠的是你什么人?”这意味着我又要撒谎了。我不想这些警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。我看了看身边的她,“是我的……”
“什么……”
“……老师。”我贸然脱口。
警员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我身边的她,“哦,那你呢?”她和我交了一下目光,挽住我的胳膊,“我是他的女朋友,我们一起来的。”我的心开始跳得厉害,诧异的看着她,懵懂所云何意。
回去的一路上她一言不发,看上去显得很疲惫。“我,你……”我支吾着,总是欲言又止。她见我痴呆的样子,淡然微笑,“一切都过去了。”我们回到旅,她只是说了“一句晚上不要叫我吃饭了”,便闷闷不乐的走进屋子。
她的那句话震撼了我,让我的心,有了微妙的驿动。她会不会有危险呢?
脑子里闪她过美丽的影子,有点后怕。为了她,心中悄然滋生想远离她的念头。
一切真如噩梦一般,令人压抑无比。
如果一觉睡去再也不要醒来就好了。再这样展转冥想下去,我怕脑袋早晚会崩溃。晚上我也没有吃饭,一直看电视直到睡去。
夜里,我梦到了那个老头,浑身是血拿着铁锹追赶我,大喊着:是你害死了我……这是上天送我的圣诞礼物吗?却不是我的愿望。
翌日,我们坐最早的旅游专线离开了这令人失意的地方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呀?”
一路上,她一直问着我这同样一句话。
“哦,我晕车,难受。”
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撒谎的……
我想远离所有的人。我就像个灾星一样,谁离我近谁倒霉。可心,雪盈的妈妈,那个老头,我甚至开始怀疑学校遭遇的灾难都是由于我的存在。
她不再问了。
我将脑袋贴在车窗与座位的夹角处,目光随着窗外的景色由模糊到消逝。
不知何时,我睡着了,更不知何时她让我依靠。怪不得我睡的那么酣。她头发散发出的清香的味道似乎催眠着我。如果这段路没有尽头,车子不会停下来,我甚至怀疑自己还会不会有醒来意识。
车到站的时候,她叫醒我。我靠在她的肩上,微微睁开眼。她微微侧低着头看我,长长的头发挨着我的鼻尖,“醒啦,走吧。”我迟缓的抬起头,“不好意思,我睡的太熟了”。她揉了揉肩,“没关系的”。
看过表是十点半。她还要赶去上班。我说送送她,她说不用了。目送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,消逝在视野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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